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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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完全沒有註意到角落裏這一幕, 他的精力徹底放在第一組的賈政身上。為了鼓勵弟弟勇爭第一，他特意寫了份表揚稿。
運動會什麽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是表揚稿呀！
用賈代儒的話來說, 運動會的獎品可以輕薄一些，但是那些激奮人心、鍛煉學生文筆的表揚稿是必不可少的。
賈赦將之牢牢記在心裏，並且第一個用上了。
他神情地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表揚稿, “參賽選手在運動場上鬥智、鬥勇、拼體力、比耐力、掙時間、搶速度……賈政，因為年齡小, 體力差，幾次中斷……但是他幾次跌倒又幾次爬起, 並堅持到最後……雖然, 你被淘汰了，但是, 賈政，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你是我心中最棒的弟弟！……你用這場比賽告訴了我們,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真理……你賽出了水平、賽出友誼、賽出了風格……期待你在接下來的吹蠟燭比賽中再接再厲, 勇創佳績！”
賈政的臉紅了。
羞恥地紅了。
“哈哈，赦小子真會玩兒。”賈代化的黃鐘大呂的聲音傳入賈政的耳朵，他的臉頰幾乎要冒煙了。
他哥, 太讓他丟人了！
賈政跺跺腳, 一溜煙兒跑到主席臺上躲到賈代善身後。
“哎，我弟弟就是太容易害羞了。”賈赦攤手向胡笳抱怨。
“呵呵。”胡笳白了賈赦一眼，要是她有個哥哥敢公開打趣自己，早就一拳頭上去了。
比賽如火如荼進行著, 被孫成秀一激，賈赦也報了一些自己不太擅長的項目，比如投擲實心球。
報名投擲的人也很多，在賈代儒示範一番投擲標準動作之後，賈赦只聽耳邊一聲劃破空氣地聲音，一個實心球輕松地越過了幾米遠的爬桿。
賈赦忙奮力往外投，咚一聲，實心球落在了幾步外，有旁邊的對比，他幾乎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丟人丟到胡笳跟前了。
胡笳輕蔑地掃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他就能從眼神裏看出對方的意思。
弱雞！
可能是過於丟人，賈赦反而放開了，覆又揚起了頭。
“我那是手滑了。”
他解釋。
胡笳嗤笑一聲，“失陪。”
她得去參加覆賽了，沒工夫和一個被淘汰的人在著磨嘰。
賈赦氣得原地跺腳。
胡笳的投擲引起了賈代善和賈代化的註意，他們都是軍伍出生，最是註重膂力。問賈代儒要了一個實心球掂了掂，不由道，“是個可塑之才……赦兒……太弱了。”
賈代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兒子強，他眼力極好，目測他兒子才頭了一步半遠，那得有多弱呀！
“三弟要加強對那個孩子的培養，萬莫荒廢了。”賈代善愛才心起，同賈代儒交代，“等他稍大些就跟在我身邊當親兵吧，看樣子是個天生神力的，對了，學堂夥食得搞好一些，正是打底子的年齡。”
“子固說的對。”賈代化附和賈代善的話，“要是錢不夠盡管同我們說。”
說話間，胡笳進行了第二次覆試，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投擲地更遠了。
賈代化想和賈代善搶人了，有一個天生神力的親兵放在身邊多威風。
賈代儒卻不認為胡笳必須為寧榮二府效力，“萬一她不想當親兵呢？”
賈代善胡子翹起，十分專橫，“胡說！你等會兒把他帶過來，今天得給我個答案！”
“你一個大人怎麽能欺負小孩子，胡笳有天賦，她的前途不應該局限於親兵。”賈代儒為胡笳抱不平，此時，他完全沒考慮到胡笳是個女兒身。後世的觀點讓他習慣性地在工作上忽視了男女性別。
賈代善反而不生氣了，喘了口粗氣，“老三，你教了他幾天，你說說他潛力如何？”
賈代儒雖然教導時間極短，但對自己所有學生都有科學的評判，胡笳性情穩定，有勇有謀，對新知識接受力極好，加上天生神力。最重要的是，她短時間就在學堂裏豎立了威望，連橫小子賈敦都有些怕她，賈赦更不用說，在她面前嘴皮子都沒那麽利落，可是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她可當將軍，領軍的天賦在你之上。”賈代儒說。
賈代善生氣。
賈代儒完全沒察覺到自家大哥在生悶氣，極為嚴肅地說，“不若等運動會結束可進行一場打仗比賽，我相信胡笳肯定能以少勝多。”
賈代善突然發現在犯傻，能和他家三弟正常溝通就不錯了，自己生氣純粹是眉眼拋給瞎子看。
如此一下，他冷靜下來。
“可，你讓他好好準備，若是當真如此等到那一天我推舉他。”
賈代善覺得雖然看起來自家出錢供得學生不能給自己效力，但是能在朝中站住腳也不錯，他受過榮國府的教化之恩決定了他絕對不能翻臉，否則將難以在朝中立足。這和後天結成的利益關系又有所不同，後者翻臉也就翻臉了，雖然為人不恥，但只要臉皮夠厚還是能立足的。
賈代儒將話傳達給胡笳，對方徹底楞住了。
“我……我……我不行的。”能混進賈氏家學認幾個字已經是她的奢望，以女子之身去當將軍，她想也不敢想。
“你為什麽不行？”賈代儒完全不明白胡笳為何推拒，在他看來，胡笳是天生的將才，不能發揮自己的才能過於可惜了。
“我……總之，我不能。”胡笳猶豫極了，她的心裏何嘗不想統軍一方揮斥方遒，不再局限於女子之身。可是賈家對她有恩，她不能因此讓賈家被人詬病。
“為什麽不行？古有花木蘭，前朝有秦良玉，你的才華不比她們差。”賈代儒認真地說。
胡笳睜大了眼，“您，您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她是女子，為何還破例收下她，難道他不怕外人說道嗎？
胡笳不解，心中一處滾燙不已。
“婦女能頂半天天。”賈代儒終於明白她的顧忌了，“你不想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嗎？還有，我不在乎。”
“最好的教育是愛的教育，而人類最初的愛來自母親，如果可能，我希望天下所有女子能都入學，學習知識，學習如何當一個優秀的母親，一個國家想要強盛，母親至關重要，堅強的品德高尚的母親才能培育出國家的未來。”
胡笳覺得先生身上在發光。
偷偷聽的賈赦沈默地走了出來，堅定道，“三叔，我支持你！”
轉頭對胡笳說，“我也支持你當將軍！”
胡笳瞪大了眼，賈赦似乎也和她想的不太一樣，能有這樣認知的人會是一個紈絝子弟嗎？胡笳覺得自己重新去認識這個人。
“你難道不覺得女子當將軍離經叛道禮法不容嗎？”胡笳顫聲問，不是她多此一舉，大慶講究存天理滅人欲，哪怕寡婦再嫁都惹人說是非，何況一介女子當將軍？勳貴人家的女孩還好些，至少不裹腳，讀書人家的女孩子大都裹小腳，一些人甚至直到出嫁那天才第一次出家門。至於民間女子倒是能拋頭露面，但是隨著國家承平日久，平民家女子出門也少了。
“禮法是來管人的，不是用來被管的。”賈赦說，見兩人不可思議看著他，很不好意思補充，“是老太太說的，我也這麽認為。”
反正他的乳娘趙氏是從來管不了他的。
賈代儒了然，也只有老太太能說出這樣的話，徐老太太出生市井，丈夫賈源一升再升，官至國公。內宅她卻把控地牢牢的，不管是外面人送的瘦馬，還是家裏的奴婢，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對丈夫的紅顏知己，禮法是必不可少的，至於自己，要是她也守禮法墳頭草都長人頭高了。逼急了她敢對丈夫舞刀弄劍，平時更是毫不客氣地把賈源寵愛的愛妾安排在最犄角旮旯的院子，去一趟幾乎要走斷腿。
所以，徐老太太能如此教導賈赦不足為怪。
賈代儒：難怪他覺得賈赦的兩面派作風格外嚴重。
胡笳頭一次聽這種說法，不由點頭，“國公夫人果然不一般。”
知道胡笳是女孩後，賈赦耳朵開始泛紅，低頭避開對方的註視，“我覺得你不應該放棄自己的天賦。”
他自己是個有一分天賦能吹出十分的人，自然不會勸人藏拙。
兩人的鼓勵加上自己內心的野望讓胡笳開始期待運動會之後的比拼。
賈赦雖然很想繼續陪胡笳，但是他得暫時離開一陣，因為桌球比賽開始了。
作為一項大家都不知道的運動，最終報名桌球的人只有兩人，賈赦和孫成秀。
“我一定能贏你的。”對上孫成秀，賈赦眼裏單方面發出霹靂嘩啦的電光。
“好呀！”孫成秀笑瞇瞇地，“不管是輸是贏，我們都能上臺領獎。”
賈赦氣結。
“反正我一定是第一名！”賈赦信誓旦旦。
孫成秀已經笑著問裁判一號規則了。
賈赦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幾乎跳腳，這時候，賈政的表揚稿出來了。
剛把字認得差不多的賈政完全套賈赦的表揚稿，不過將名字換了一下，當聽到淘汰二字時，賈赦的桿子一歪，球沒進。
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爺先讓讓你，反正小爺已經領先你3球了。”賈赦打起了嘴炮，雖然說桌球可以讓一個喜歡炫耀的人走向成熟，但是不得不說，才接觸桌球的賈赦開始了嘴炮。
人嘛！
總有中二期。
至少前期桌球是能鍛煉人打嘴炮的功力的。
孫成秀心態良好，眉眼彎彎，“承蒙相讓，那我就不客氣了。”
賈赦又生氣了。
然而，孫成秀技術也不怎麽樣，沒兩樣，再次輪到賈赦出桿，他挑著眉頭譏諷一番，孫成秀完全不為所動。
他繼續生氣。
觀看的人也被桌球這項新運動所吸引，看著好好玩的樣子。就連賈代善也不能免俗，並且他還看出了桌球的優勢。
“不錯，以後這個桌球就擺在家裏，過幾天叫人來打桌球。”賈代善道，桌球既能的場上激烈廝殺，又能運籌帷幄，很符合他的身份。人到了一定地位和年齡，不太適合下場比拼了，這種看似文雅實際上暗藏搏鬥的游戲正適合他。
而且，他敏感的察覺到桌球對人心性的鍛煉，想要贏不但需要格外專註以及耐心，還必須克服炫耀的心理。
這和兵家不謀而合，指揮千軍萬馬時切記炫耀，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的不炫耀。
炫耀是人的本能啊！
賈代善覺得軍中也該推廣這項運動，看向賈代儒的目光充滿了期待，他的三弟似乎是個寶藏中年，還可以多挖挖，沒準兒又能挖出寶了。
“赦小子不是那個孫成秀的對手，子規這批學生招的好呀！”賈代化都看出賈赦的心性明顯不如孫成秀了。為了表示公平，賈代儒只提前讓賈赦打了幾桿子，兩人技術水平都是一樣的——爛，所以，這場比拼主要就是心性的比拼。
放在賈代儒眼裏，這場比賽真心沒看頭，你進兩球，換人，我進三球，換人……真枯燥了。
好在第一次見識到桌球的觀眾不覺得，有賈政做示範，不少學生寫了表揚稿上來念。介於賈氏族學都是一群菜鳥，他們的表揚稿千篇一律。相比較之下，孫秀才的學生只有7人，人家的表揚稿質量要高許多，甚至能夠之乎者也，賈政羨慕壞了。
自然，孫秀才學生都是鼓勵孫成秀的，因此，賈赦的心態越發不穩。
終於，敗北，
賈赦一甩桿子，氣呼呼地扭身就走。
賈代善猛地站了起來，“賈赦！”
他大吼一聲，走下主席臺，拽住自己兒子大聲道，“你覺得輸了很丟人？我告訴你，輸，並不丟人。沒有人能常勝不輸。”
“丟人的是輸不起！你說，你輸得起還是輸不起？”
賈赦蔫頭巴腦，半晌泣聲，“我輸得起。”
“大聲點，我的兒子不是慫蛋！”
“我輸得起！”賈赦邊哭邊吼，他感到今天他把一輩子的人都丟幹凈了。可是他知道，這裏不是家裏，榮國府的體面掛在他身上由不得他逃避。
“好，好，我有一個好兒子。”賈代善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他看向了一旁有些不安的孫成秀。
“你個優秀的孩子，遠比同齡的孩子優秀，有佐君之才。今日賈氏族學第一屆運動會發現如此多的嘉兒是我大慶之幸，汝等日後當努力向學，報效君上！”
“報效君上！”小運動員們齊聲高呼。
胡笳反應極快且有勇氣，走到中間，拉了拉賈赦，輕聲提示，“少年強則中國強。”
她說的是賈代儒唯一讓他們背誦的文章，也是賈代儒口中的校訓。
是的，和別的校訓不同，賈代儒覺得校訓應該開闊學生眼界，而不是限定住朝氣蓬勃的孩子。所以他節選了一斷激勵人心容易背誦的少年中國說當校訓。
賈赦立刻明白過來，他輸不起丟人了，他爹雖然已經挽回，但不免仍被人說口。他光是認輸不夠，要讓人明白他是一個奮發上進的人。給擔憂看向他的賈斂使了個眼色，大聲背了起來，“天地蒼蒼，乾坤茫茫，中華少年，頂天立地當自強。”
胡笳、賈斂並立刻反應過來的孫成秀率先跟著往下背誦，“……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賈氏族學的學生漸漸參與進來，“紅日初升，其道大光。……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背完一遍，尤不過癮，賈赦等人開始第二遍，這回他們特意放慢了速度，背完一段留一空段時間。
賈代善率先反應過來，大聲跟讀。有一個國公爺帶頭，從眾心理，加上這確實一篇激蕩人心的文章，眾人也跟著覆讀起來。
普通百姓對意思理解有限，忙於生計，感動也有限，孫秀才卻感動極了。這篇文孫成秀本來就給他背過，不過是因為此為賈氏族學的校訓他不便傳出，但壓制的熱情一旦釋放出來效果是驚人的。
到最後，別人他不知道，孫秀才一遍遍的重覆，他的嗓子是徹底啞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大家精力幾乎耗盡，賈代儒不得不提醒，該頒獎了。
賈代善這才平覆心緒回到主席臺上。
一共有30個人獲獎，所以看起來並不會顯得過於空曠。何況，國公爺給頒獎，這可是天大的榮幸。
不只外姓學生激動，就是姓賈的幾個小學生也十分期待。
雖然他們姓賈，可是除了賈赦和賈政，誰收過國公發的獎品？就算賈代化因為是族長每年給族人發東西也是交到他們父親甚至爺爺手上。他們是從來沒有這等殊榮的。
“爬桿一等獎王貓蛋，二等獎張麻子，三等獎李貴。”賈赦擦幹眼裏，繼續自己主持人生涯。
賈代善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運動會雖然耗費一些，能讓兒子如此長進他就覺得是賺了。不過這名字，哎，三弟也是，學生收都收了怎麽不知道給人改個名字。記下來，回家提醒三弟給學生起學名，上學的娃娃哪有還叫小名的。
沒見圍觀的百姓聽了名字直樂嗎？
想當然地，他把二等獎給了王貓蛋，誰讓他滿臉麻子點呢。
“爹，錯了，錯了。張麻子臉上沒麻子，王貓蛋滿臉麻子。”賈赦提醒，賈代善匆忙換回，臺下哄堂大笑。
賈代善突然覺得，其實他弟弟也是個專業坑哥小能手。
索性他臉皮不薄，旁人誰也看不出來。
最後一項自然是桌球，設了前三名，只有兩人參加以至於第三名空了出來，引起不少人唏噓。他們當初怎麽就不膽子大點報名呢？
哪怕一路輸到底，也是第三，白得200文呢。
運動會圓滿結束，賈代儒上臺宣布最後的娛樂增項，點兵點將。
當然，一方肯定以胡笳為首，另一方賈敦猶豫半天挑了頭。
他看起來可比胡笳壯實多了。
結果不言而喻，賈敦占據人多又占據高地，還是敗得一塌塗地。
胡笳勝！
賈代善看得連連點頭，覺得就沖他三弟發現如此將才，也不算坑哥了。
他不知道的是，坑哥的，坑爹的還在後面呢。
專門叫來胡笳好生鼓勵一番，甚至特意交代提高胡笳的獎學金，最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好好學認字，等字認全了我帶你去軍營見識見識。”
胡笳大喜過望，“國公今日栽培胡笳永世不忘。”
“哈哈，真是個好孩子。”賈代善大笑。
這場運動會辦得好哇！
寧榮街西街頭齊聲高誦少年強則中國強當天就傳到了他人耳裏，消息靈通的甚至手上已經有一份稿件。
看後無不驚拍案而起。
“好，好，好，我大慶少年有如此志氣何求不雄霸世界！”
拍案而起的人是當今四皇子金訓，不過是個開府的皇子，胸中卻自有溝壑，見到此文只覺炎炎夏日飲下一口涼冰，渾身透著舒爽。
“……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他不禁也大聲誦讀，“以往只覺朝中大臣蠅營狗茍，不想，我大慶的未來在少年手中。”
金訓心中暗想。
“不知此文何人所寫？”他問近侍。
“是榮國府庶出三老爺賈代儒為賈氏族學寫的校訓。”近侍垂手道。
金訓將這個名字牢記心中，“看來賈氏一族人才輩出，可為我大慶肱骨，可惜……”
他不禁搖頭，可惜太子因為幾次收買榮國公不成似乎對賈氏一族頗有幾分怨言呀！
沈默一會兒，他對近侍說，“程進，明日送100兩銀子給賈氏族學，就說……就說是主家支持他辦學用的。”
近侍楞了楞，“不擺明身份嗎？”
金訓擺擺手，“不要透露身份，你派個不怎麽露臉的人去。”
程進應聲，就要退下，又被金訓叫住，“以後每年你記得送一回……大慶需要有朝氣有理想的少年啊！更需要這種先生啊！”
話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程進這才退下，不由對賈氏族學好奇起來，大慶暗潮洶湧，貪官橫行，但一切都掩蓋在歌舞升平之中。那位名叫賈代儒不過是個秀才，他是如何做出如此悲壯慷慨的辭賦。
作者有話要說： 上周高燒兩天，上班到家時直接暈倒了，測了體溫39度。每晚劇烈咳嗽，還因次咳嗽吐了幾回，偏偏樓下的又找茬，投訴我家狗晚上叫擾民。其實狗沒叫，是我咳嗽了幾晚上。3個警察上門時都驚呆了，貌似又碰到極品了。
搬房子後樓下已經不知道舉報我家多少回了，物業、社區、這回直接110報警。每次的理由都是我家聲音大，他女兒學不了習，可是我家電視音量從來沒超過20過，我碼字期間動靜更是少。在家用手機聽歌，他女兒都能找上門說她寫不了作業，可是她嫌吵為什麽不關上自家門？別人手機在過道裏響了就是影響他女兒學習，他自己卻在過道裏大聲打電話。
真奇葩。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所以這幾天回家我都會使勁在家跺腳，感覺自己也變得幼稚了。可是面對這樣的惡鄰，道理是講不同的。
感謝在2019-12-18 22:43:04~2019-12-18 23:5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會飛的小馬尾 5瓶；天晴無雨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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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什麽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是表揚稿呀！
用賈代儒的話來說, 運動會的獎品可以輕薄一些，但是那些激奮人心、鍛煉學生文筆的表揚稿是必不可少的。
賈赦將之牢牢記在心裏，並且第一個用上了。
他神情地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表揚稿, “參賽選手在運動場上鬥智、鬥勇、拼體力、比耐力、掙時間、搶速度……賈政，因為年齡小, 體力差，幾次中斷……但是他幾次跌倒又幾次爬起, 並堅持到最後……雖然, 你被淘汰了，但是, 賈政，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你是我心中最棒的弟弟！……你用這場比賽告訴了我們,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真理……你賽出了水平、賽出友誼、賽出了風格……期待你在接下來的吹蠟燭比賽中再接再厲, 勇創佳績！”
賈政的臉紅了。
羞恥地紅了。
“哈哈，赦小子真會玩兒。”賈代化的黃鐘大呂的聲音傳入賈政的耳朵，他的臉頰幾乎要冒煙了。
他哥, 太讓他丟人了！
賈政跺跺腳, 一溜煙兒跑到主席臺上躲到賈代善身後。
“哎，我弟弟就是太容易害羞了。”賈赦攤手向胡笳抱怨。
“呵呵。”胡笳白了賈赦一眼，要是她有個哥哥敢公開打趣自己，早就一拳頭上去了。
比賽如火如荼進行著, 被孫成秀一激，賈赦也報了一些自己不太擅長的項目，比如投擲實心球。
報名投擲的人也很多，在賈代儒示範一番投擲標準動作之後，賈赦只聽耳邊一聲劃破空氣地聲音，一個實心球輕松地越過了幾米遠的爬桿。
賈赦忙奮力往外投，咚一聲，實心球落在了幾步外，有旁邊的對比，他幾乎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丟人丟到胡笳跟前了。
胡笳輕蔑地掃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他就能從眼神裏看出對方的意思。
弱雞！
可能是過於丟人，賈赦反而放開了，覆又揚起了頭。
“我那是手滑了。”
他解釋。
胡笳嗤笑一聲，“失陪。”
她得去參加覆賽了，沒工夫和一個被淘汰的人在著磨嘰。
賈赦氣得原地跺腳。
胡笳的投擲引起了賈代善和賈代化的註意，他們都是軍伍出生，最是註重膂力。問賈代儒要了一個實心球掂了掂，不由道，“是個可塑之才……赦兒……太弱了。”
賈代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兒子強，他眼力極好，目測他兒子才頭了一步半遠，那得有多弱呀！
“三弟要加強對那個孩子的培養，萬莫荒廢了。”賈代善愛才心起，同賈代儒交代，“等他稍大些就跟在我身邊當親兵吧，看樣子是個天生神力的，對了，學堂夥食得搞好一些，正是打底子的年齡。”
“子固說的對。”賈代化附和賈代善的話，“要是錢不夠盡管同我們說。”
說話間，胡笳進行了第二次覆試，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投擲地更遠了。
賈代化想和賈代善搶人了，有一個天生神力的親兵放在身邊多威風。
賈代儒卻不認為胡笳必須為寧榮二府效力，“萬一她不想當親兵呢？”
賈代善胡子翹起，十分專橫，“胡說！你等會兒把他帶過來，今天得給我個答案！”
“你一個大人怎麽能欺負小孩子，胡笳有天賦，她的前途不應該局限於親兵。”賈代儒為胡笳抱不平，此時，他完全沒考慮到胡笳是個女兒身。後世的觀點讓他習慣性地在工作上忽視了男女性別。
賈代善反而不生氣了，喘了口粗氣，“老三，你教了他幾天，你說說他潛力如何？”
賈代儒雖然教導時間極短，但對自己所有學生都有科學的評判，胡笳性情穩定，有勇有謀，對新知識接受力極好，加上天生神力。最重要的是，她短時間就在學堂裏豎立了威望，連橫小子賈敦都有些怕她，賈赦更不用說，在她面前嘴皮子都沒那麽利落，可是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她可當將軍，領軍的天賦在你之上。”賈代儒說。
賈代善生氣。
賈代儒完全沒察覺到自家大哥在生悶氣，極為嚴肅地說，“不若等運動會結束可進行一場打仗比賽，我相信胡笳肯定能以少勝多。”
賈代善突然發現在犯傻，能和他家三弟正常溝通就不錯了，自己生氣純粹是眉眼拋給瞎子看。
如此一下，他冷靜下來。
“可，你讓他好好準備，若是當真如此等到那一天我推舉他。”
賈代善覺得雖然看起來自家出錢供得學生不能給自己效力，但是能在朝中站住腳也不錯，他受過榮國府的教化之恩決定了他絕對不能翻臉，否則將難以在朝中立足。這和後天結成的利益關系又有所不同，後者翻臉也就翻臉了，雖然為人不恥，但只要臉皮夠厚還是能立足的。
賈代儒將話傳達給胡笳，對方徹底楞住了。
“我……我……我不行的。”能混進賈氏家學認幾個字已經是她的奢望，以女子之身去當將軍，她想也不敢想。
“你為什麽不行？”賈代儒完全不明白胡笳為何推拒，在他看來，胡笳是天生的將才，不能發揮自己的才能過於可惜了。
“我……總之，我不能。”胡笳猶豫極了，她的心裏何嘗不想統軍一方揮斥方遒，不再局限於女子之身。可是賈家對她有恩，她不能因此讓賈家被人詬病。
“為什麽不行？古有花木蘭，前朝有秦良玉，你的才華不比她們差。”賈代儒認真地說。
胡笳睜大了眼，“您，您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她是女子，為何還破例收下她，難道他不怕外人說道嗎？
胡笳不解，心中一處滾燙不已。
“婦女能頂半天天。”賈代儒終於明白她的顧忌了，“你不想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嗎？還有，我不在乎。”
“最好的教育是愛的教育，而人類最初的愛來自母親，如果可能，我希望天下所有女子能都入學，學習知識，學習如何當一個優秀的母親，一個國家想要強盛，母親至關重要，堅強的品德高尚的母親才能培育出國家的未來。”
胡笳覺得先生身上在發光。
偷偷聽的賈赦沈默地走了出來，堅定道，“三叔，我支持你！”
轉頭對胡笳說，“我也支持你當將軍！”
胡笳瞪大了眼，賈赦似乎也和她想的不太一樣，能有這樣認知的人會是一個紈絝子弟嗎？胡笳覺得自己重新去認識這個人。
“你難道不覺得女子當將軍離經叛道禮法不容嗎？”胡笳顫聲問，不是她多此一舉，大慶講究存天理滅人欲，哪怕寡婦再嫁都惹人說是非，何況一介女子當將軍？勳貴人家的女孩還好些，至少不裹腳，讀書人家的女孩子大都裹小腳，一些人甚至直到出嫁那天才第一次出家門。至於民間女子倒是能拋頭露面，但是隨著國家承平日久，平民家女子出門也少了。
“禮法是來管人的，不是用來被管的。”賈赦說，見兩人不可思議看著他，很不好意思補充，“是老太太說的，我也這麽認為。”
反正他的乳娘趙氏是從來管不了他的。
賈代儒了然，也只有老太太能說出這樣的話，徐老太太出生市井，丈夫賈源一升再升，官至國公。內宅她卻把控地牢牢的，不管是外面人送的瘦馬，還是家裏的奴婢，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對丈夫的紅顏知己，禮法是必不可少的，至於自己，要是她也守禮法墳頭草都長人頭高了。逼急了她敢對丈夫舞刀弄劍，平時更是毫不客氣地把賈源寵愛的愛妾安排在最犄角旮旯的院子，去一趟幾乎要走斷腿。
所以，徐老太太能如此教導賈赦不足為怪。
賈代儒：難怪他覺得賈赦的兩面派作風格外嚴重。
胡笳頭一次聽這種說法，不由點頭，“國公夫人果然不一般。”
知道胡笳是女孩後，賈赦耳朵開始泛紅，低頭避開對方的註視，“我覺得你不應該放棄自己的天賦。”
他自己是個有一分天賦能吹出十分的人，自然不會勸人藏拙。
兩人的鼓勵加上自己內心的野望讓胡笳開始期待運動會之後的比拼。
賈赦雖然很想繼續陪胡笳，但是他得暫時離開一陣，因為桌球比賽開始了。
作為一項大家都不知道的運動，最終報名桌球的人只有兩人，賈赦和孫成秀。
“我一定能贏你的。”對上孫成秀，賈赦眼裏單方面發出霹靂嘩啦的電光。
“好呀！”孫成秀笑瞇瞇地，“不管是輸是贏，我們都能上臺領獎。”
賈赦氣結。
“反正我一定是第一名！”賈赦信誓旦旦。
孫成秀已經笑著問裁判一號規則了。
賈赦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幾乎跳腳，這時候，賈政的表揚稿出來了。
剛把字認得差不多的賈政完全套賈赦的表揚稿，不過將名字換了一下，當聽到淘汰二字時，賈赦的桿子一歪，球沒進。
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爺先讓讓你，反正小爺已經領先你3球了。”賈赦打起了嘴炮，雖然說桌球可以讓一個喜歡炫耀的人走向成熟，但是不得不說，才接觸桌球的賈赦開始了嘴炮。
人嘛！
總有中二期。
至少前期桌球是能鍛煉人打嘴炮的功力的。
孫成秀心態良好，眉眼彎彎，“承蒙相讓，那我就不客氣了。”
賈赦又生氣了。
然而，孫成秀技術也不怎麽樣，沒兩樣，再次輪到賈赦出桿，他挑著眉頭譏諷一番，孫成秀完全不為所動。
他繼續生氣。
觀看的人也被桌球這項新運動所吸引，看著好好玩的樣子。就連賈代善也不能免俗，並且他還看出了桌球的優勢。
“不錯，以後這個桌球就擺在家裏，過幾天叫人來打桌球。”賈代善道，桌球既能的場上激烈廝殺，又能運籌帷幄，很符合他的身份。人到了一定地位和年齡，不太適合下場比拼了，這種看似文雅實際上暗藏搏鬥的游戲正適合他。
而且，他敏感的察覺到桌球對人心性的鍛煉，想要贏不但需要格外專註以及耐心，還必須克服炫耀的心理。
這和兵家不謀而合，指揮千軍萬馬時切記炫耀，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的不炫耀。
炫耀是人的本能啊！
賈代善覺得軍中也該推廣這項運動，看向賈代儒的目光充滿了期待，他的三弟似乎是個寶藏中年，還可以多挖挖，沒準兒又能挖出寶了。
“赦小子不是那個孫成秀的對手，子規這批學生招的好呀！”賈代化都看出賈赦的心性明顯不如孫成秀了。為了表示公平，賈代儒只提前讓賈赦打了幾桿子，兩人技術水平都是一樣的——爛，所以，這場比拼主要就是心性的比拼。
放在賈代儒眼裏，這場比賽真心沒看頭，你進兩球，換人，我進三球，換人……真枯燥了。
好在第一次見識到桌球的觀眾不覺得，有賈政做示範，不少學生寫了表揚稿上來念。介於賈氏族學都是一群菜鳥，他們的表揚稿千篇一律。相比較之下，孫秀才的學生只有7人，人家的表揚稿質量要高許多，甚至能夠之乎者也，賈政羨慕壞了。
自然，孫秀才學生都是鼓勵孫成秀的，因此，賈赦的心態越發不穩。
終於，敗北，
賈赦一甩桿子，氣呼呼地扭身就走。
賈代善猛地站了起來，“賈赦！”
他大吼一聲，走下主席臺，拽住自己兒子大聲道，“你覺得輸了很丟人？我告訴你，輸，並不丟人。沒有人能常勝不輸。”
“丟人的是輸不起！你說，你輸得起還是輸不起？”
賈赦蔫頭巴腦，半晌泣聲，“我輸得起。”
“大聲點，我的兒子不是慫蛋！”
“我輸得起！”賈赦邊哭邊吼，他感到今天他把一輩子的人都丟幹凈了。可是他知道，這裏不是家裏，榮國府的體面掛在他身上由不得他逃避。
“好，好，我有一個好兒子。”賈代善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他看向了一旁有些不安的孫成秀。
“你個優秀的孩子，遠比同齡的孩子優秀，有佐君之才。今日賈氏族學第一屆運動會發現如此多的嘉兒是我大慶之幸，汝等日後當努力向學，報效君上！”
“報效君上！”小運動員們齊聲高呼。
胡笳反應極快且有勇氣，走到中間，拉了拉賈赦，輕聲提示，“少年強則中國強。”
她說的是賈代儒唯一讓他們背誦的文章，也是賈代儒口中的校訓。
是的，和別的校訓不同，賈代儒覺得校訓應該開闊學生眼界，而不是限定住朝氣蓬勃的孩子。所以他節選了一斷激勵人心容易背誦的少年中國說當校訓。
賈赦立刻明白過來，他輸不起丟人了，他爹雖然已經挽回，但不免仍被人說口。他光是認輸不夠，要讓人明白他是一個奮發上進的人。給擔憂看向他的賈斂使了個眼色，大聲背了起來，“天地蒼蒼，乾坤茫茫，中華少年，頂天立地當自強。”
胡笳、賈斂並立刻反應過來的孫成秀率先跟著往下背誦，“……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賈氏族學的學生漸漸參與進來，“紅日初升，其道大光。……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背完一遍，尤不過癮，賈赦等人開始第二遍，這回他們特意放慢了速度，背完一段留一空段時間。
賈代善率先反應過來，大聲跟讀。有一個國公爺帶頭，從眾心理，加上這確實一篇激蕩人心的文章，眾人也跟著覆讀起來。
普通百姓對意思理解有限，忙於生計，感動也有限，孫秀才卻感動極了。這篇文孫成秀本來就給他背過，不過是因為此為賈氏族學的校訓他不便傳出，但壓制的熱情一旦釋放出來效果是驚人的。
到最後，別人他不知道，孫秀才一遍遍的重覆，他的嗓子是徹底啞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大家精力幾乎耗盡，賈代儒不得不提醒，該頒獎了。
賈代善這才平覆心緒回到主席臺上。
一共有30個人獲獎，所以看起來並不會顯得過於空曠。何況，國公爺給頒獎，這可是天大的榮幸。
不只外姓學生激動，就是姓賈的幾個小學生也十分期待。
雖然他們姓賈，可是除了賈赦和賈政，誰收過國公發的獎品？就算賈代化因為是族長每年給族人發東西也是交到他們父親甚至爺爺手上。他們是從來沒有這等殊榮的。
“爬桿一等獎王貓蛋，二等獎張麻子，三等獎李貴。”賈赦擦幹眼裏，繼續自己主持人生涯。
賈代善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運動會雖然耗費一些，能讓兒子如此長進他就覺得是賺了。不過這名字，哎，三弟也是，學生收都收了怎麽不知道給人改個名字。記下來，回家提醒三弟給學生起學名，上學的娃娃哪有還叫小名的。
沒見圍觀的百姓聽了名字直樂嗎？
想當然地，他把二等獎給了王貓蛋，誰讓他滿臉麻子點呢。
“爹，錯了，錯了。張麻子臉上沒麻子，王貓蛋滿臉麻子。”賈赦提醒，賈代善匆忙換回，臺下哄堂大笑。
賈代善突然覺得，其實他弟弟也是個專業坑哥小能手。
索性他臉皮不薄，旁人誰也看不出來。
最後一項自然是桌球，設了前三名，只有兩人參加以至於第三名空了出來，引起不少人唏噓。他們當初怎麽就不膽子大點報名呢？
哪怕一路輸到底，也是第三，白得200文呢。
運動會圓滿結束，賈代儒上臺宣布最後的娛樂增項，點兵點將。
當然，一方肯定以胡笳為首，另一方賈敦猶豫半天挑了頭。
他看起來可比胡笳壯實多了。
結果不言而喻，賈敦占據人多又占據高地，還是敗得一塌塗地。
胡笳勝！
賈代善看得連連點頭，覺得就沖他三弟發現如此將才，也不算坑哥了。
他不知道的是，坑哥的，坑爹的還在後面呢。
專門叫來胡笳好生鼓勵一番，甚至特意交代提高胡笳的獎學金，最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好好學認字，等字認全了我帶你去軍營見識見識。”
胡笳大喜過望，“國公今日栽培胡笳永世不忘。”
“哈哈，真是個好孩子。”賈代善大笑。
這場運動會辦得好哇！
寧榮街西街頭齊聲高誦少年強則中國強當天就傳到了他人耳裏，消息靈通的甚至手上已經有一份稿件。
看後無不驚拍案而起。
“好，好，好，我大慶少年有如此志氣何求不雄霸世界！”
拍案而起的人是當今四皇子金訓，不過是個開府的皇子，胸中卻自有溝壑，見到此文只覺炎炎夏日飲下一口涼冰，渾身透著舒爽。
“……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他不禁也大聲誦讀，“以往只覺朝中大臣蠅營狗茍，不想，我大慶的未來在少年手中。”
金訓心中暗想。
“不知此文何人所寫？”他問近侍。
“是榮國府庶出三老爺賈代儒為賈氏族學寫的校訓。”近侍垂手道。
金訓將這個名字牢記心中，“看來賈氏一族人才輩出，可為我大慶肱骨，可惜……”
他不禁搖頭，可惜太子因為幾次收買榮國公不成似乎對賈氏一族頗有幾分怨言呀！
沈默一會兒，他對近侍說，“程進，明日送100兩銀子給賈氏族學，就說……就說是主家支持他辦學用的。”
近侍楞了楞，“不擺明身份嗎？”
金訓擺擺手，“不要透露身份，你派個不怎麽露臉的人去。”
程進應聲，就要退下，又被金訓叫住，“以後每年你記得送一回……大慶需要有朝氣有理想的少年啊！更需要這種先生啊！”
話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程進這才退下，不由對賈氏族學好奇起來，大慶暗潮洶湧，貪官橫行，但一切都掩蓋在歌舞升平之中。那位名叫賈代儒不過是個秀才，他是如何做出如此悲壯慷慨的辭賦。
作者有話要說： 上周高燒兩天，上班到家時直接暈倒了，測了體溫39度。每晚劇烈咳嗽，還因次咳嗽吐了幾回，偏偏樓下的又找茬，投訴我家狗晚上叫擾民。其實狗沒叫，是我咳嗽了幾晚上。3個警察上門時都驚呆了，貌似又碰到極品了。
搬房子後樓下已經不知道舉報我家多少回了，物業、社區、這回直接110報警。每次的理由都是我家聲音大，他女兒學不了習，可是我家電視音量從來沒超過20過，我碼字期間動靜更是少。在家用手機聽歌，他女兒都能找上門說她寫不了作業，可是她嫌吵為什麽不關上自家門？別人手機在過道裏響了就是影響他女兒學習，他自己卻在過道裏大聲打電話。
真奇葩。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所以這幾天回家我都會使勁在家跺腳，感覺自己也變得幼稚了。可是面對這樣的惡鄰，道理是講不同的。
感謝在2019-12-18 22:43:04~2019-12-18 23:5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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